顧煢下午進(jìn)教室時,陳孑然正趴在桌上哭。她察覺顧煢走近,肩膀一顫,直起身子,快速地抹了把眼睛。
她的兩個眼眶腫得有核桃大,紅通通的,把她本來就不大的眼睛擠得連眼珠都快看不見了,只瞧著上下眼皮中間兩道縫。
漂亮的女孩子腮邊掛著淚,那叫梨花帶雨,惹人憐愛,陳孑然長得不算好看,哭過之后的腫眼泡只會讓人發(fā)笑。
顧煢看她滑稽畸形的眼睛,忍不住嘲弄出聲。
陳孑然拿書的手一頓,只當(dāng)沒聽見,若無其事地把書翻到上節(jié)課老師講到的那一頁,握著筆,聚精會神地跟著老師的思路做筆記,只是后背挺得比以前都直。
她看著軟弱又好欺負(fù),其實心里埋著一口正氣,不論什么時候,脊梁骨不能彎,尤其是在小瞧自己的人面前,更要挺得直直的,她沒做過虧心事,憑什么不敢直起脊梁?
顧煢認(rèn)定了陳孑然是個小偷,陳孑然辯解無用,不再與她爭論。陳孑然憎恨被人冤枉,也在心里討厭顧煢,不愿和她說話。
今天周六,不用上晚修,下午5點20就放學(xué),最后一節(jié)課是自習(xí),掛鐘時針剛指到5,教室里就開始輕微地騷動起來了,同學(xué)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。
顧煢沒了手機,百無聊賴,抽出一本作文素材書,把里面的材料看了大半,脖子有點酸,放下書伸了個懶腰,轉(zhuǎn)頭看看一個下午都很安靜的陳孑然。
臨近放學(xué),全班人都躁動了,只有陳孑然充耳不聞,皺著眉頭,盯著試卷,手上筆墨不停,在試卷底下的舊報紙上寫寫算算。
她才十七歲,卻像個老學(xué)究,坐姿極正,顧煢偏頭看了一眼,又是數(shù)學(xué)。
她們這是個文科班,到了高三,除了一門數(shù)學(xué)外,其余理化知識一概不學(xué),文科數(shù)學(xué)相對簡單,顧煢不知道有什么難題值得陳孑然花這么多精力去鉆研。
“喂,顧煢?!蓖蝗唤淌彝庥袀€人在敲顧煢旁邊的那扇窗戶。
陳孑然靠墻坐,離窗戶比顧煢更近,外面咚咚幾聲,嚇了她一跳,抬頭去看,是一個長得白白凈凈的女生,挺漂亮的,穿著一中校服,正朝顧煢招手,想來是她朋友。
顧煢看見窗外來人,眼睛一亮,立刻起身,從后門走了出去,笑著迎向女生,“阿瑤,又有什么好玩的?”
來人名叫姚瑤,和顧煢穿一條褲子長大,直到上高中才分開,要不是姚瑤也在西朝一中念書,顧煢打死也不會來這么個破地方,窮鄉(xiāng)僻壤,要什么沒什么,她來這一個月不到,已經(jīng)無聊得連骨頭都癢癢了。
“虧你還是個高三的人,一天就知道玩。”姚瑤笑著揶揄道。
顧煢的路她家早給她規(guī)劃妥當(dāng),高中畢業(yè)后肯定是要出國的,連學(xué)校都已找好,高三邊玩邊念,只把日子打發(fā)過去,誰也沒有真當(dāng)回事。
顧煢踢了姚瑤一腳,笑罵,“你來就為了教訓(xùn)我?有事快說,我正在氣頭上呢?!?br/>
姚瑤取笑,“喲,誰那么不開眼,上學(xué)第一天就惹到了我們顧大小姐頭上?”
顧煢嘴角不屑地勾起,瞥了眼窗戶里陳孑然直挺挺的脊梁,又看見了她被馬尾辮遮住的雪白后頸。
陳孑然長得不咋地,脖子是真漂亮,不僅白,而且修長纖細(xì),現(xiàn)在人坐沒坐相站沒站相,脖子前傾駝背的很多,少有脖頸這么端正好看的。
姚瑤正要問顧煢怎么被陳孑然惹了,顧煢煩躁地甩甩頭,先道:“到底找我干什么?快說,別廢話?!?br/>
姚瑤知道她這是真煩了,不敢玩笑,正正神色,討好道:“找你當(dāng)然是為了幫忙?!?br/>
“什么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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