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到被這場暴雨淋濕的趙國人之后,在場的所有其他人都收斂了自己的形容,他們終于明白這最后一場晚宴不是請客吃飯,而是步步殺機?!m*蘭~雯`學?,追+醉^辛?章\劫,風城死了多少人,齊國怎會視而不見?當然不會視而不見。這最后一場暴雨,便是參天殿內(nèi)圣賢降下的責問。被暴雨澆淋濕透的趙國王族與軒轅氏族等人也心中明白,這場暴雨為何會澆在他們的身上,數(shù)月之前,齊國憑借著特殊的手段封鎖過消息,但趙國可沒有,上上下下都知道在齊國東部的風城究竟發(fā)生過多么慘烈的一場大戰(zhàn)。這場雨沒有下下來之時,他們心臟其實一直有塊大石頭懸著,而如今被大雨淋濕之后,這塊石頭也是終于落地了。該來的,總會來。趙國不少王族目光好似做賊一般四處亂瞄,時不時會看向臺階之上的那名「尹圣」,心想著,這場問罪將由何開始,又由何結(jié)束。唯有趙王,春鳶君等一些極少數(shù)王族與軒轅、道門之人看上去從容許多。趙王仍舊埋著頭,沉默喝酒,任憑這場暴雨澆在了身上也無動于衷,似乎他已經(jīng)預料到了此時此刻的窘迫。+優(yōu)′品,小~說/枉,~首`發(fā)?墜落不休的雨滴不斷擊打在他面前的桌面上,酒杯中,餐碟中,將油星子飛濺得到處都是,臟了他的衣衫多處,但身旁那些負責招待的侍女們此時已經(jīng)遠遠退到了一旁,冷眼而視,完全沒有上去要幫忙的意圖。趙王對此似乎也視而不見,直至他將被雨水浸透的餐碟中菜肴食凈之后,才徐徐放下了手中的筷子,雙手置于膝上,對著遠處的尹圣開口道:“不知「圣賢」降下此雨,所為何意?”高居于階上的「尹圣」自未回話,一直冷眼注目他們的齊王此刻再度開口:“五百多年前,古之圣賢平息戰(zhàn)亂,讓四國之祖王簽訂合約,后經(jīng)時間演變,日月推移,四國之間摩擦不斷,矛盾愈深,匿于諸國之圣心中明了,若是不加以克制,遲早再現(xiàn)昔日之大禍,于是才有了四國會武與聯(lián)盟合約?!薄瓣P(guān)于合約的具體內(nèi)容,相信在座的各位早已爛熟于心,不再需要本王過多贅述?!薄岸衲阙w國野心之勃勃,無視圣人之命,無視祖訓規(guī)諫,無視永安歷五百年的天下人心,貿(mào)然發(fā)動戰(zhàn)爭,肆意屠戮我大齊邊境,害得數(shù)十萬軍士埋骨荒冢,數(shù)十萬家庭支離破碎,你又要作何解釋?”二人本皆為一國之君,平起平坐,但此刻趙王浸溺于雨中,狼狽的模樣像是一名即將受刑的重犯,正在接受最終的審判。*看`書.屋`?追¨嶵?欣.章^結(jié)~面對齊王的問責,趙王指尖緩緩摩擦著酒杯杯沿,沒有在第一時間回話,現(xiàn)場是令人緊張,令人膽寒的沉寂。一直樂呵呵的春鳶君此刻坐在了不遠處,低著頭藏在了這場大雨之中,在這種事關(guān)國家大事的層面上,他仿佛天生就沒有存在感。當然,此刻關(guān)注這場籠罩住了整座齊國王都瓢潑大雨的人,并不只在黃金臺上。在黑龍嶺祭拜過古之圣賢的道人與劍客,此時同樣隔著極遠的距離凝望著那片將要摧城的陰云。劍客似乎有些疑慮。“聽聞此代趙國君主生性孤傲,他若是一念之差,將一些事情抖出去,最后大家都會很難做?!钡廊嘶氐溃骸叭羰悄菢?,他的女兒就會死。”“當年趙國七子爭權(quán),趙王的妻子與春鳶君一眾人為了能讓他上位,犧牲了很多,后來更是為趙王產(chǎn)下一子一女,可惜前兩年因病離世,臨死之前曾經(jīng)囑托趙王,一定要將他們的女兒安全地帶回趙國,這是她的執(zhí)念,而今也成為了趙王的執(zhí)念?!薄八在w王才會囑托春鳶君,主動找上我們,來補全這一次的計劃?!薄盀榱俗屗呐畠夯钪氐节w國,他一定會聽話的像只木偶?!眲蛷牡廊说脑捴新牫隽艘唤z陰謀的味道,問他道:“所以,趙王的妻子真是因病離世的么?”道人沉默片刻,最后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微笑:“真是?!币娝@縷笑容,劍客也心知肚明,嘖道:“都說修道之人清心寡欲,你心機這般深沉,難怪當年與北海會鬧得那么僵?!钡廊藫u頭:“既不入世,談何出世?”“我那師兄自幼天賦異稟,未曾經(jīng)歷第二重,便已身在第三重,他又如何懂得我這等凡人的不易?”劍客對此冷笑了一聲,似乎對于道人的道貌岸然感到不屑?!笆郎县M有活了兩百多年的凡人?”道人拂袖,自袖間拿出了一瓶藥丸,遞給劍客問道:“吃不吃?”劍客自然回絕,于是道人打開了瓶子,從中拿出一枚攜帶著草藥香氣的黑色藥丸送入自己嘴中?!罢且驗檫^于平凡,又想要變得非凡,所以我才什么都學……兵器,內(nèi)功,外功,丹道,醫(yī)道,毒道,我活了兩百多歲,常于天下行走,世間有的能學的,我?guī)缀醵紝W過了。師父生前看不起我,后來師兄也是,若是此次能讓天下格局翻天覆地,至少,我自己能看得上自己了?!薄S金臺上,趙王閉目許久,忽然深深嗅了一口這雨中清爽與泥塵混雜的味道,徐徐開口說道:“四國合約中曾有明確提及,會武之局,僅以小爭而論大爭,只論輸贏,不論其他,不可肆意羞辱凌虐,不可以地皮疆土做籌,然則上一次會武之時,明明籌碼已定,齊國之平山王卻臨時變卦,仗著齊國國力強盛,強行要走吾國之公主為妾,這難道不算羞辱?再者,吾之小女那時不過豆蔻,人事未通,一孩童而已,卻被當作飯菜一般搬上餐桌,這難道又不算凌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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